【残次品】旧事
*林在陆家的一点旧事(我瞎编的)，ooc预警
一
林静恒有一件小恐龙睡衣。
睡衣是陆信给他买的，绿色，连体式，有恐龙图案的兜帽，屁股后面还拖着一条龙尾巴。
在半强迫半怂恿地让林静恒穿上恐龙睡衣后，陆信这混蛋玩意儿自己偷偷笑了半天还不够，又约了几个下属来家里，美名其曰“加班”。结果几位军官正在陆家书房里商讨事情的时候，林静恒就这么毫无防备地闯入众人视线中。
看到那一团绿绒绒的不明生物的时候，古纳斯差点以为是什么外星生物入侵首都星了，然而在看清男孩那张白里透青，青里发黑的小脸后，他一下没忍住“噗”的笑喷了：“这……哈哈哈这不是静恒吗？这身还挺可爱的哈哈哈哈哈……”
林静恒在推门而入，察觉到书房里不止陆信一人时就隐约觉得不好，于是默默后退了一步，打算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不料古纳斯这一嗓子，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他身上。
林静恒抓着门把的手一紧，差点当众表演一个“空手拆锁”。
陆信的审美在经受穆勒教授和林静恒的双重嘲讽后，终于得到了一次认可，尾巴顿时就翘了起来，道：“这睡衣我买的，怎么样？好看吧？可爱吧？”嘚瑟完，还企图让林静恒配合他显摆一下，便笑眯眯地冲他招了招手，“乖儿子，过来让叔叔们看看！”
林静恒是一名有个性的小孩，闻言直接臭着脸甩门而去，“噔噔噔”上了二楼，将自己反锁进卧室，说什么也不出来了。
说是小孩，他的年龄已经不是个位数了，用“少年”来称呼他也是可以的。只有陆信还总是把他当做孩子，给他穿卡通睡衣，买玩具汽车，兴致来了还在他耳边高歌一首“小白兔”。
林静恒一头栽倒在床上，一翻身，和一个毛绒兔子玩偶四目相对。陆信要求“陪睡”被他连续拒绝一个月后，一脸伤感地塞给他这只兔子，并告诉他这是老爸的化身，夜晚孤独害怕的时候就抱着他入睡。
……恶心得林静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后立马将兔子玩偶推到床的一侧，再也没碰过它。
“幼不幼稚。”林静恒嘀咕了一句，伸手戳了戳兔子的脑袋。
还挺软的。
众人议事完毕，陆续离开书房后，陆信才蹑手蹑脚地上了二楼，先是装模作样地敲了敲门，无人应答，他便命人工智能管家开了门，做贼似的探头进去，发现林静恒已经睡着了。
男孩穿着恐龙睡衣在床上窝成一团，乍一眼看去倒真像一只小恐龙，他皱着眉，是一脸嫌弃的样子，怀里还搂着一只兔子玩偶。
陆信围着他转了一圈，取不同角度拍了几张照片，无声地乐了一会儿，而后两指并起，在自己唇上挨了一下，轻轻点在林静恒的额上，悄声道：“老爸爱你呦。”
睡梦中的林静恒将怀中的玩偶抱得更紧，皱起的眉头却渐渐松开了。
陆信笑着嘟囔道：“小崽子。”旋即关了灯，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二
半夜，空调不知为何停了，林静恒在一室闷热凝固的空气中醒来，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觉得有点渴。
他穿上拖鞋，打算下楼去厨房倒一杯水喝。外面黑漆漆的，听不到一点声响，因此开门时门板与地板摩擦的声音听起来稍微有点突兀和刺耳。林静恒摸黑下了楼，从饭桌上拿了自己的水杯到厨房。壶里的水摔入杯底的声音此时听起来也是不可思议的大，他没有倒满，只喝了几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便准备回去了。
突然，客厅方向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林静恒浑身一僵，停止了动作。他这一静，那声音便越发明显了起来，且在来回移动。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怕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会让那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听见。过了一会儿，那声音渐渐消失了，林静恒往客厅那望了一下，什么也看不到。他犹豫片刻，弓着身子向客厅摸去。
黯淡的月光透过窗户铺洒在沙发上，而后均匀地流散于地板每一个没有遮挡物的角落。客厅没人，甚至没有一个可以活动的物体。林静恒微微松了一口气，不料这口气还没松到底，从楼上传来的隐约动静又立即让他绷紧了神经。
那是一阵不太明显的“咚咚”声，像是在敲击着什么。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又变成“沙沙”的摩擦声，开始在楼上徘徊……
林静恒头皮一炸，陆信不久前送给他的那本《地下城恐怖故事100则》里的故事此时排着队一个一个跳入他的脑中，几乎占满了他所有的脑容量。
“从前有一个杀人狂魔，他专吃小孩子的脑子。每逢夜晚降临，他就会偷偷潜入有小孩的家中，趁小孩熟睡将他用枕头闷死，然后挖出他的脑子……”
林静恒的卧室就在楼上，他十分镇定地卧倒在地，匍匐着爬回厨房，打开橱柜，将自己塞了进去。
陆信头天晚上醉酒，被穆勒博士赶出房间，睡了沙发。本来想趁半夜偷偷溜回去，没想到穆勒把门反锁住了。他敲门未果，在楼上来回走了两趟，又老老实实地睡回沙发。他第二天没有工作，本想着等天亮去叫林静恒起床，用空闲时间和自己的宝贝养子培养培养感情，没想到扑了个空。儿子不见了可是件大事，陆信急的上火，差点就报警了。
最后林静恒被大猩猩火急火燎的喊声惊醒，自己从橱柜里爬出来了。
三
乌兰学院作为第一军校，规章制度非常严格，假期也很少。林静恒平常在学校上课，每隔一个月，或是逢年过节才会回来一次。他放月假回来的时候，即便不是节日，也被陆信张罗的和过节一样热闹。陆将军生怕他在学校吃穿不好，总要买一堆新衣服让林静恒带走——虽然由于他审美成迷，林静恒一件都没带。
林静恒在家的这几天，老母鸡汤和炖乳鸽是家里的常菜，导致他每次回来不得不带几盒学校配好的营养膏。陆信这不懂营养搭配的土包子就觉得越油越补，对于林静恒从来不对那些炖汤下筷子的行为感到十分伤心。
“静恒来，喝碗鸡汤。”
林静恒抬头看了一眼陆信手上端着的鸡汤，厚厚的油脂已经快在汤面上结成一个碗盖。他思考了一下一只母鸡的体脂比率能达到多少的问题，继续不动声色地吃着营养膏。
陆信被晾在一旁，见林静恒没有接碗的意思，便自己将碗放下了，开始进行爱的教育：“静恒，鸡汤很有营养的，你就喝一口吧，天天吃这鼻涕一样的东西有啥好的，怎么跟你爸似的……”
林静恒拿勺子的手一顿。
陆信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自觉提了这孩子的伤心事，不好意思再逼他喝汤，端起汤碗灰溜溜地走了。
月假也不过两天，林静恒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学校了。陆信照例送他到家门口，手上还锲而不舍地端着一碗鸡汤。
林静恒瞥了一眼，有点意外地发现碗里的油少了很多，应该是滤过了。陆信不肯放弃，喋喋不休地在他耳边叨叨：“静恒，你看这汤多好啊，母鸡长到这么大容易吗？你不喝的话鸡不就白牺牲了？你忍心吗……”
完全没有食欲的林静恒：“……”
他终于抢过陆信手上的汤碗，像古地球的绿林好汉饮酒般将汤一饮而尽，放下碗便走，只留给陆信一个潇洒的背影。
然而林静恒刚坐上车就后悔了。
这碗汤估计得让他增加这几天的训练量了。
四
胡子拉碴的青年趴在桌上，长发似乎有一阵子没打理过了，像旺盛的荒草一样披散而下，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他对面的屏幕上，尚且年轻的将军正在玩机甲上自带的小游戏打发时间。随着游戏难度的增加，他显然有些应付不来。终于，随着一声“Game Over”的电子音响起，他面前的游戏界面顿时变成一片红色。
将军发泄似的锤了一下操作键，低声骂了句脏话。他那啰嗦又极有素质的人工智能无法坐视不管，出声提醒道：“先生，您不能因为自身操作不足而将情绪发泄到游戏零件上，这是不理智的。还有，说脏话是没有素质的表现，请您改正。”
屏幕外，青年的目光一直跟随着那道身影，他的眼睛很亮，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灼热。当听到将军被人工智能揭穿，气急败坏地叫它闭嘴的时候，他甚至笑了一声。
“陆校长，很高兴我被先生禁言的画面能让您重展笑容，不过您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在这里观看一天了，我认为您需要进食。”
和屏幕里如出一辙的电子音仿佛洞穿了时空，将他毫不留情地拽回现实，陆必行先是受惊似的挺直背脊，面色茫然地坐了一会儿，才像一个从睡梦中醒来的人一样，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哑声道：“不用了，我不想吃东西。”
它坚持道：“不行，这会对您的肠胃系统造成损害。”
陆必行：“我不……”
“人类维持身体运行的营养需要从食物中摄取，如果没有及时补充足够的营养，可能会造成头晕，胃病，低血糖，精神不振……”
陆必行不得不妥协：“知道了，湛卢，你帮我热一份三明治，我等会儿去拿。”
尽职尽责的电子管家领命而去，陆必行暂停了录像放映，向定格在屏幕上的人小声告状：“林，你的人工智能好啰嗦。”
将军侧对着他，即使只露了半张脸也能读出他不耐烦的情绪，似乎也对自己的人工智能十分嫌弃。
电子管家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不断催他趁三明治还热尽快食用。陆必行关掉了录像，对着漆黑的屏幕默念道：“晚安，林，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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