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已跑

谁都没有看见过风 不用说我和你了

【舟渡】面

*给嘟嘟的生贺!费渡7.31生日快乐!今天好多神仙太太1551卑微写手出来丢人了




车内冷气开的很足,费渡坐在副驾驶上,正对着一处出风口。过了几分钟,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将校服外套的拉链给拉上了。骆闻舟余光瞄到他的动作,不着痕迹地将车载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点,用一种随意的语气问:“今晚想吃什么?”

问完发现人没理他,他转头一看,费渡戴了耳机,手指随着只有他能听见的音乐韵律轻轻敲着腿,另一只手支着下巴,不知在看窗外哪里,显然是不想和车内除他之外的唯一活物有所交谈。

骆闻舟伸手,毫不客气地扯掉了他的耳机:“臭小子,跟你说话呢。”

舒缓的歌曲戛然而止,费渡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强行灌了一耳朵的教训。

“你知不知道别人跟你说话的时候戴耳机很不礼貌?叫你也不搭理,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年轻天天就爱戴着个耳机都在听啥,赶着和别国总统开电话会议?别怪我没提醒你,前几天就有个学生,跟你差不多大,骑自行车的时候戴着耳机没听到后面超车的喇叭声,被撞了,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费渡没有试图用语言去打断他,因为知道没用,而且对方武力值远在自己之上,轻轻松松就能镇压自己。于是费渡什么也没做,只抬起一双眼阴冷冷地盯着骆闻舟,希望这人能察觉到自己已经非常不耐烦,然后赶紧闭嘴。

可惜他还是低估了对手的脸皮厚度,骆闻舟顶着他几乎要飞出刀子的眼神,嘚啵完自己要说的话,然后仿佛完全没感觉到身旁人的情绪一般,又问了一遍:“说真的,今晚想吃什么?”

陶然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或是值班,或是临时被抽调赶去现场,每当这种时候,只能由骆闻舟捏着鼻子抗下接费渡的差事,而今天他下班晚,踩着放学的点接到了人,没来得及去超市,陶然家的储备粮也消耗殆尽。骆少爷于烹饪此道上的技术和兴趣同样稀缺,光是接费渡就已经够麻烦了,并不想再自找麻烦,按他的意思,路边随便找个小摊填饱肚子就行了,不过好歹还得捎带一人,也就顺嘴问一句同伴的意愿——虽然听不听看他心情。

同伴费渡发现自己的眼刀穿不破对方的厚脸皮,只好收了神通,垂下眼,硬邦邦地回了他一句“我怎么知道”。

那就是随便了。

骆闻舟耸了耸肩,一脚踩下油门,车身灵活地绕过前面速度堪比龟爬的车,驶离校门口。

然而骆闻舟的盘算落了空——陶然打电话来,说是现场人手不够,需要他过去。骆闻舟挂了电话,转头对费渡说:“有个坏消息——我要赶回去加班,很可惜,你错失了跟哥共进晚餐的机会。”

费渡皮笑肉不笑:“哦,是吗?那真是遗憾。”

骆闻舟假装没听出他语气里快要喷到自己脸上的讽刺,自顾自道:“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倒霉日子,早上迟到被老杨逮着了不说,最近案子也是一起接一起,本来明天都是周末了还要加班——看来以后这天出门要看黄历了。”

费渡难得没对他的叨叨表现出明显抵触的情绪,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日期,好像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想,只是在发呆。

7月31号,星期五。

骆闻舟一路车开得飞快,把人送到陶然家楼下,示意他自己回去。费渡刚拿着书包下车,关好车门,身后的车就发出一声嗡鸣,绝尘而去。

费渡独自进了陶然家,盛夏的傍晚光线依旧充足,未沉的太阳挂在天边,橙金色的阳光穿过阳台,填满了整个客厅。他给自己烧了一壶水,水还没开,就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骆闻舟大概是跑上来的,手里拎了个塑料袋,气都还没喘匀,人已经冲进了厨房,打仗似地捣鼓了十分钟,捣鼓出一碗面,把面端到饭桌上放稳后转身就跑,边跑边喊:“吃完后把碗筷洗了,厨房垃圾也带走——”

剩下的话随着关门声被拍在了门后,费渡被这一顿操作震住了,小心翼翼地打量起面前这碗出炉只需十分钟的面,好判断它究竟能不能吃。

只是一碗普通的汤面,和陶然平时下的没什么区别,里面卧了个蛋,大概因为时间不够,蛋黄还没熟透,筷子一戳,黄油油的内芯就流了出来,和面汤混成一团。

这下好了,连勉强合格的卖相都给毁了。

他拿起筷子意意思思地搅了几下,除了把这碗面的样子弄得更一言难尽之外,并不能改变其寡淡的味道和内容。

鼻子和眼睛用它们收集的感觉让大脑做出了“不吃”的判断,然而空空的胃部叫嚣得厉害,最终以一敌二,成功改变了大脑的判断——费渡拿起筷子,试探着夹起几根面送进嘴里。

他大概是真饿了,一碗面连着汤全都下了肚,暖意顺着胃部扩散至全身,连心脏处那点儿血液淤堵的感觉似乎也跟着化开,消失不见。

比起面片儿汤,费渡想,这碗面还算不错。

 

 

 

“什么肉?哪部分的?”

费渡用一只手接打电话,另一只手搭在购物车上——明明要买的东西不多,费总也不愿意将自己金贵的体力耗费在拎购物篮这种事上。

电话那端的人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费渡点头说“知道了”,挂了电话,目光在面前包装好的一盒盒肉类里巡视了一圈。

……刚刚他说什么肉来着?

费渡叹了口气,无奈之下只能随机挑了几种意思意思,希望自己运气好,能撞対一种。

或许是去年生日那天许的愿生了效,今年费渡果然没被车撞,这只是一个寻常的工作日,七月即将翻篇,三伏天正在第二伏,暑气愈演愈烈,到了离开空调就没法过的时候。

费渡今天难得空闲了些,大概是底下的员工们知道今天是老板生日,干活都格外卖力,五点不到就结束了工作。费渡心想着骆闻舟应该还没回家,于是打了个电话问他要不要自己先去买好菜,意外的是骆闻舟竟然已经在家了,电话接通时,那端传来一声熟悉的猫叫,菜刀细碎砸在砧板上的声音并着高压锅发出来的“嘶嘶”声一股脑儿塞了过来,只凭声音好像就能闻到暖烘烘的香味。

“你下班了?啊?不用买菜,我都已经……等等,我好像忘记买肉了,你帮我捎一盒回来吧,还有,家里牙膏快用完了……”

背景音是厨房“乒乒乓乓”的各种声响,费渡耐心地一一应下,挂断了电话。陆嘉正与前面一位新手菜鸟司机斗智斗勇,百忙之中抽空看了费渡一眼,道:“费总,聊啥呢笑的这么开心?”

费渡愣了一下,而后脸上不自觉露出的笑意更浓了几分:“没聊什么——陆哥,麻烦你在超市门口停一下,家里人让我买点东西回去。”

陆嘉听到“家里人”三个字就明白了,二话不说把人载到了超市,之后又把人送回了家。

费渡一手拎着购物袋,另一只手掏出钥匙轻车熟路地开了门。没想到出来迎接的不是一只膀大腰圆的中华田园猫——一家之主骆闻舟亲自迎了出来。

骆闻舟接过他手上的袋子,打开看了看:“一盒肉就够了,买这么多做什么……嚯,我说的是里脊肉,您这买的好几盒没一盒是,运气也太差了吧。”

费渡买菜靠运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每次支使这人去买菜总能出各种各样的“意外”,骆闻舟认命似的叹了口气,侧身让人换鞋进门,说:“你先坐会儿,饭马上好。”

费渡于是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在沙发上坐了。骆一锅与他已经很相熟,轻巧地跳到他腿上,用头将他抱着的靠枕顶了出去,自己“李代桃僵”钻进他的怀里。

端着最后一盘菜出来的骆闻舟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一时不知是该羡慕人还是羡慕猫。

他默默拿走了一盒原来打算给骆一锅的罐头,喊道:“吃饭了。”

一人一猫几乎同时回头,不过论速度还是四只腿的更快,骆一锅有吃不认人,转头就把刚才还与自己温情相依的两脚生物给忘到了天边,猛地蹿下沙发,埋头大吃起来。

费渡不急不缓地掸掉粘在衣服上的猫毛,溜达到饭桌前探头一看——

上面只摆了一碗饭,而且是摆在骆闻舟常坐的位置前的。

费渡心道不妙,开始努力回想最近自己又做了什么才能让骆闻舟做出克扣口粮这么严重的行径。

实在想不到,他谨慎地原地立定了一会儿,试探着问:“请问师兄……我能坐下吗?”

骆闻舟看了他一眼,眼里明明白白写了俩字:废话。

费渡于是不怎么安稳地坐下了,与擦得发亮的空桌面面相觑。骆闻舟看着他坐好后,回身进了厨房,端了一个碗放在他面前。

本身就不算小的碗堆得很满,白莹莹的面条卧在金黄的油汤中,青菜鲜嫩,鸡腿肉剔骨切块码在一边,外加一只水煮蛋,卖相极佳。

费渡:“这是……”

他算是明白了,骆闻舟刚才在电话里改口让他去趟超市原来是把他拖住,合着这是要给自己准备一个“惊喜”——虽然骆队这惊喜寒碜了点儿,只是一碗面条。

“生日不是要吃面吗?骆闻舟在他对面落座,“别看了,趁热,凉了不好吃。”

费渡像个被分了一颗糖的孩子,因为得来意外而且只此一颗,所以反而不敢一口吃掉。他拿着筷子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该从哪里下手,最终选择戳了戳摆在最上面的蛋。

这次熟了。费渡想。

骆闻舟看他在那戳来戳去,就是不吃,于是问:“不想吃?”

“没有,”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不想吃,费渡先低头吃了一口,才道,“就是想到你以前给我做的一碗面,也是今天这个日子。”

“有吗?”

“有,而且做的很难吃。”

如今的骆大厨不想承认过去的黑历史,果断否认:“怎么可能,肯定是你记错了。”

“有吧。”

“没有。”

“有。”

“没有。”

两人像小学生一样你来我往地斗嘴,几回合后发现这种行为实在幼稚,因此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互相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后,同时笑了起来。


评论(1)

热度(39)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