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已跑

谁都没有看见过风 不用说我和你了

【长顾】归人不倦

*还债第一发给 @荻荻_话痨咸鱼 宝贝儿,2k短打
*长顾一直把握不好,算是第一次尝试吧,写的很犹豫,不太好,见谅
*人物属于甜甜ooc属于我



北蛮年末上供的最后一批紫流金押至京城时,正值寒风入境,送了京城一场大雪。

顾昀早年镇守边疆,由于耳目不便,身上衣物从不臃肿,幸而大帅皮糙肉厚,没给边疆的卷毛风吹出老寒腿之类的毛病,是故得以安享“晚年”——

虽然是被迫的。

单就年纪来说,顾昀实在算不得老,说他中年尚早,也还当的起壮年人的称呼。只是家有心肝儿,酒不让喝,架不让打,生生押着他一路跳过壮年中年,提前过上了养老的日子。

君为臣纲,诚不我欺。

再说那心肝儿长庚,在家折腾顾昀,在外却是一派人样。太平盛世方才冒了个头,他对他的大将军承诺过的海晏河清渐渐从他当初画下的蓝图上脱落,真真切切拓印在大梁的每一寸土地上,他不敢有丝毫松懈,近来年关将近,忙的越发不可开交。皇上勤政刻苦是好事,顾昀当然没有意见,只是苦了王伯守夜,以便给白日勤勤恳恳理政夜里还得兢兢业业偷溜回侯府的皇上留个后门。

柳絮般的雪花打着卷儿落在窗沿上,不知收敛,下得愈发热闹。顾昀开了房中汽灯,听得外面似乎有人走动,便开门探看,发现是王伯还在走廊上守夜。数九寒天,夜雪催人,顾昀怎好意思让老人家这么守着,便出声道“:王伯,您别冻着了,回去休息吧。”

王伯搓了搓手,笑道“:那怎么行?老奴还等着给陛下开门呢。”

顾昀听得这句,不合时宜地想到话本里小姐会情郎时丫鬟帮忙留门的情节,觉得很应景,心里一下乐了,面上还劝“:您还是回屋吧,等他来了我去开就成。”

夜里确实是冷,王伯便不再坚持,回自己屋里歇下了。顾昀合上门,透过窗子看见王伯那屋的灯忽闪两下,灭了。整个侯府浸在静谧的夜色中,只余他这一处还亮一盏灯。他先前眯了一会儿,睡意不浓,在屋内转悠了两圈,没寻到什么消遣,自己又实在不是能老实坐着的人,便拎起靠在门边的纸伞推门而出,一脚刚迈出去,又折返回来,拿了挂在床侧的斗篷披上,这才出门。

斗篷比他身量稍大些,正好将他从脖子到脚罩得严严实实。他从前在京城从不披这玩意儿,衣柜里为数不多的几件旧得发了霉,让长庚给扔了,又差人去赶制两件新的,可惜还没赶出来,大雪先一步笼罩了京城,长庚便给他留了件自己的。

长庚身上常年配着安神香,早已被腌入了味,穿过的衣物多多少少会沾染上一些。熟稔的气息隐隐绰绰从衣领里传来,顾昀身在风雪里,竟也生出一点困倦之意。

然而一抬头,他那点困意瞬间散的无影无踪,喝道“:谁!”

墙上的黑影一顿,无奈道“:子熹,是我。”

长庚处理完政务,便匆匆出了宫。早年他与顾昀聚少离多,各自为自己的事奔波,也不觉得如何,如今只是一天不见,却有了点“如隔三秋”的意思。

待他绕到侯府后门,如往常一样轻轻在门上叩了几下,却无人来应。他心中奇怪,在门外来回踱了几步,实在无法,估摸了一下围墙的高度,便一提气,翻了上去。

正与墙下撑伞的顾昀撞了个对眼。

皇上深夜翻墙偷入臣子家宅,传出去恐怕也不是什么美谈。顾昀顾念着皇上薄面,没当场笑出来,只是一开口,声音里闷了满满的笑意“:陛下若要深夜造访,差人告知一声,臣一定亲自出门迎接,何必学那梁上君子飞檐走壁?”

长庚黑了脸,从墙头跃下,伸手去扣那人撑伞的手,本意是将人拖进自己怀里,未曾想甫一触碰,自己先被冰了一下,眉毛立即就皱起来了,“下雪天不在屋里好好待着,出来乱晃做什么?”

顾昀道“:左右无事,出来看看你回了没有,好给你开门。”

长庚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紧闭的门。

他一手拿过伞,不由分说地将他先前撑伞的那只手塞进斗篷之下,道“:那我方才敲门,莫不是敲到隔壁去了?”

顾昀纵使得了解药,到底是陈年旧毒,在体内沉淀了太久,耳目没好利索,要他坐在屋里便能听到后院敲门声实在有点强人所难。他也想到了这一节,莫名有点心虚,便假装没听懂长庚指的是什么,随口答道“:可能吧,大晚上的难免看走眼……在这杵着做什么?回屋吧。”

大帅装聋作哑的功夫已臻至化境,与那张惯会糊弄人的嘴简直是绝配,三两句就要混过去,长庚还记挂着被迫“翻墙”之仇,不肯就这么轻易翻过,一拽顾昀的衣领,落下一个轻吻,一触即放,离开时还毫不客气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顾昀眯了眯眼,“小兔崽子干嘛呢?”

长庚“:天冷,取个暖。”

从前多是顾昀调戏长庚,没个正经,现在难得反了一回,他一时竟觉得有些新鲜,下意识舔了舔似乎还残留着温软触觉的嘴唇,正打算调戏回去……

“混账东西!混账东西!”

忽有一道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又尖又响,登时破坏了两人之间的氛围。顾昀循着声音望去,顿时乐不可支“:您在墙下非礼臣子,连鸟都看不下去了。”

那八哥原来是挂在大门口镇宅的,这几日落雪,老仆怕它冻着,便将笼子换到了走廊内侧。它老人家好不容易打个盹,结果被两人动静惊醒,张嘴就嚎。长庚没说什么,只将伞递给顾昀,独自走了过去。

不知他做了什么,只听那扁毛畜生尖叫道“:混账东西!在你爷爷眼皮子底下撒野!混账……咯……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等那畜生奄奄一息地闭了嘴,长庚在廊下向这边递出一只手,顾昀欣然迎了上去,将手放在他的掌中,旋即被紧紧握住。

房里炭火烧的很足,顾昀进门就脱了斗篷,往床上一滚。长庚任劳任怨地接过斗篷,抖落沾染其上的冰渣,挂回了原处。

顾昀就这么坐在床上看他做这些事,同时觉得自己是愈发惫懒了。懒本是人之天性,他过去肩挑重任,心里还得记挂着一个随时可能疯傻的长庚,想偷懒也没处偷去。近几年卸了帅印,他总算得了闲,长庚不让他操心府中杂事,有人代劳他自然乐意,只是他表面上虽然依旧花言巧语层出不穷,可早些年的锐气渐渐褪去,对于寻欢作乐之事倒有些力不从心了。

长庚在床边坐下,见顾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便道“:怎么了?”

他一垂目,浓密如蝶翼的睫毛扑闪了一下,投在他眼底的烛光也跟着晃了一晃,说不出的宁静温柔。顾昀没忍住在这张脸上揩了把油,道“:没怎么,看美人呢。”

长庚“:……”

他一把攥住顾昀占了便宜便打算撤回去的手,顾昀本来就心怀不轨,于是任由长庚靠了过来,还不忘调侃“:明明小时候还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如今却是越发粘人了。”

长庚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想见顾昀的次数越发频繁,嘴上却说“:我只是回来看看天冷你有没有添衣。”

顾昀“:那也不必一件一件脱了看啊……对了,臣想起前几日看到史官在新纂写的书里称赞当今圣上‘克己守礼,素有雅名’,您看了什么感受?脸不脸红?嘶……”

室内似乎更暖了些,窗沿上一层薄霜悄无声息地化为雪水,被后来跌落的雪花补上。无数先人前仆后继,终有后辈从他们手上接过火种,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

正是瑞雪兆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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